梅秋露说完了这些,正要转过身,李无相又听见了别的声音——
“报——”声音拖得长长的,像两军交战时急急回来缴令的斥候。
那声音从山路上一直拖到李无相身后,随后他听见梅秋露跟这人又说了几句话,才走到自己身旁。
“山下的人后撤了些。”梅秋露说,“李师今日上承天命,他们应该是知道厉害,不敢来犯了。”
李无相在心中微微一笑、点点头,举步前行。
他一直走到那土台底下,才发觉原本在山顶做最后的布置的那些弟子的打扮跟平常也是不一样的。这些人不参与祭礼,而只是充当准备者和劳工的角色。但即便是这些人,穿着的袍服也不是日常的道袍了,而高冠博带、颇有古意,看着仿佛真是三千多年前时的人了。
而这土台是新筑的,泥土还有些微微的潮湿气,台上的石质宝座也是新的,靠背极高,打造得方方正正。他就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想教化这些人真是吃力——他之前画了草图、标定了模样,选的也是附近能找到的最聪明的石匠,但即便是这些石匠也没法儿理解“蟠龙宝座”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想了想,或许也还是那草图的缘故。这些日子他的事情多得很,如今在山下还有强敌环伺——那些畜类已经围了好些日子,今天这事情了了,正好借势将那些精锐剿灭。其实要不是今天这时候错不得,他真想再等上一段日子。
那个叫九公子的最近就会到,能等到他来了就好了——那时那些畜类的精锐会聚得更多,自己登极之后就能触及天道,修为将突飞猛进,再有九公子从外围杀,自己这边这百多人,真能将大劫山外那三千多个给“包围”,而不是一句玩笑话了。
不过昨晚说起“包围”这事的时候,也没一个人能明白这句玩笑话是什么意思,也是很无趣……哦,草图。
他又看了一眼这简陋的土台与粗糙的宝座,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得快点儿把纸给造出来——自己画的草图是画在沙盘上的,沙盘这东西,端着走来走去传递几手,未免细节就会模糊。应该是最后被找到的工匠瞧见沙盘的时候,发现自己画的蟠龙图已经是模糊一片了,又不敢多问,就是照样子雕出了如今这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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