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营地外侧,都有士兵日夜轮番扫视。而那些身份可疑、来历诡秘,或无法说出任何熟悉亲眷者聚居的营地之外,巡逻的士兵,密集了一倍不止。
接下来就是“以工代赈”,可秦浩拿出来的方案令所有人,包括朱先生和郝治平都大感意外。
“不是修渠?”朱先生捻着几根稀疏的胡须,诧异地看着秦浩摊开在临时指挥所那张大木桌上的一份新绘制的草图。
图纸显然仓促完成,墨迹未干,线条略显粗犷凌乱,却足以勾勒出一条宏大的脉络。
“修渠,于眼前之灾,缓不济急!”秦浩的食指如同一根钢钎,重重戳在那条粗重的墨线上,从“滋水”二字起始,一路向东延伸,最终停留在那个扼守陕豫门户的咽喉要地:“潼关!要修,就修一条活命的血管!修一条,能输血的路——从滋水直抵潼关!”
郝治平“腾”地站起来,凑到图纸前。墨线蜿蜒,如一条沉眠在纸上的黑色虬龙。他瞬间懂了这条路的份量,却也觉得呼吸骤然困难,嘴里一阵发干发苦。
“潼关道…若成,的确能解全县燃眉之急!外省的运粮车马,再不必绕道险峻山岭,费时费力折损无数!可…可…此道总长,足逾百里开外!这…”
“白先生,此等宏图,单凭一纸蓝图便能看出您胸藏丘壑,手腕惊天!只是,如此浩大工程,非一时一力可为,县库里那点家底…怕是杯水车薪都不够,倾尽一县之力只怕连个路基都铺不出样子来啊!”
秦浩的指腹顺着那条虬龙般的墨线滑过图纸上的几处明显标注着临近地名的小圆圈处,如同抚摸琴键般精准敲点。
“滋水县一家当然独木难撑,但这条公路沿途穿城过县!滋水是起点,获益的,岂是我一家?!沿途的三原、蓝田、乃至华阴诸县,都将受益,而且咱们这条公路一旦建成,沿途客商都能受益,咱们收一点过路费总是合理的吧?”
郝治平猛地吸气,眼中精光爆闪:“沿途几个县,郝某倒是能去谈一谈,只是这过路费也得修成之后才能收取,是不是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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