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城门外已乱作一片混沌的血肉磨盘,无头苍蝇般的衙役与本地民团缩在城门楼后面,只敢用嘶哑的声音徒劳地吆喝,畏畏缩缩如同待宰的鹌鹑,任由灾民你推我挤,为一点点浑浊的泥水或是一截草根而嘶吼扑打、翻滚哀嚎。
直到身着统一黑色制服、人手一支崭新乌亮汉阳造的士兵,在秦浩的带领下,如同一柄烧红的利刃,沉默地挺进城门口那片巨大的人潮中心。
他们不推搡,不吼骂,只是用结实有力的臂膀,粗暴但有效率地在拥挤混乱的人潮里猛然向两侧发力分扯!
没有一句废话,冰冷的枪管直接顶住闹得最凶、推搡最狠的几个刺头的胸膛或脑门。那些人脸上的凶戾还未褪去,就在黑洞洞枪口的死亡威压下瞬间冻结,转为惊惶的惨白。
被骤然分割出的一条小小通道后,便是几张临时搬来的木桌和几张惨白、散发着劣质墨汁臭味的硬黄纸,那是饥民们在通往稀粥与活命的唯一路途上,必须登记姓名、籍贯、家族人口等“身份”的信息。
当某个惯于欺行霸市、聚啸乡里的恶霸,试图裹挟几十个被饥饿逼得半疯的流民冲击登记点抢夺账簿时,枪声干脆利落地在他脚前三寸炸响。尘土迸溅。恶霸愣了一瞬,紧接着叫嚣更加猖狂,以为士兵不敢真动手。
下一秒,冰冷的铁腥味直接在他额前爆开,浓稠猩红的液体混杂着灰白色的浆质物喷溅出去,泼洒在他身边几个跃跃欲试的流民脸上,温热,滑腻,带着死亡特有的腥臊气。
全场骤然死寂。片刻前鼎沸的混乱如同被掐住了喉咙。
暴力成了最简单最有效的镇纸。在接连几次果断冷酷的镇压后——几具身份各异但共同点都是企图煽动暴乱、浑水摸鱼的尸体被高高悬挂在城门两侧的枯槐树枝头——混乱如沸水般的人潮,竟真的像是被投入了冰窟,在死亡的注视下一点点被驯服、归拢。
十万汹涌的人流,如同浑浊汹涌的河水被强行引流,最终被分割安置进城外规划好的几十个大小不一的、用粗粝枯树枝与破烂芦苇围成的临时栅栏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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