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要狠,那柄藏在肋下、掖在肘后的短剑,才像毒蛇的牙,“噗嗤”一声,带着一股子滚烫的腥气,从最刁钻、最阴毒的角度,凿进去!
师父的手,关节粗大,布满老茧和冻疮裂开的口子,握剑时,那短剑仿佛不是铁打的,是他骨头里生出来的一截獠牙。
他教覃隆发力,不是用手腕,是用全身的骨头拧成一股绳,把命都压上去的劲儿,那剑捅出去,不是刺,是夯!是砸!是要把对手的骨头、筋肉、连同五脏六腑,都夯成一团烂泥!一剑递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绝无转圜。
不留一丝活路,不给半点侥幸。
师父的眼神,平日里浑浊得像结了冰的河泡子,可握上短剑的刹那,那浑浊底下便翻出狼一样的光,冷得渗人,直勾勾盯着你,不是在看一个人,是在看一副尸体。
他教覃隆,出剑前你是鬼,悄无声息。
出剑时是傻狍子,舍了命,不知道什么叫做死,头破血流也不能停,不惧后果。
得手后是毒蛇,一击即退,绝不回头再看一眼生死。
怜悯?迟疑?那是世家公子哥儿们才有的奢侈玩意儿,是催命的符!用短剑的人,心肠得比冻土还硬。
师父才一境,说实话很弱,其实也没教他什么高深的剑理,更没讲什么仁义道德。
练的时候,就在雪地里光着膀子追兔子,练的是对着冻硬的死猪捅刀子,练的是如何在对方长剑递到喉头前,先把自己的短剑送进对方的心窝。师父的剑法,没有名字,没有套路,只有一次次在生死边缘滚出来的本能反应。那是辽北最底层的生存法则,在师徒俩的剑尖上,凝成了最直接、最血腥的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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