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这片天地间的死意,它无声,它无息,它不剧烈,却像一层沉重、冰冷、浸透了骨髓的铅衣,沉沉地裹压下来,将高见的心肺都勒得生疼,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吞咽凝固的灰烬。
荒凉?死寂?
他曾在边关见过荒凉,那是黄沙漫卷、白骨露野。
他曾在古战场感受死寂,那是寒鸦枯树、断戟残阳。
可那终究是“生”的另一种形态——沙砾下藏着蛰伏的草籽,白骨旁或许有虫豸爬行,寒鸦的鸣叫是丧钟,却也宣告着腐肉滋养了新的循环。那是一种衰败,一种终结,一种为新生腾挪空间的剧烈更迭。
而这里……
不是。
万涧并非枯干,它们依旧有水,但那水是凝滞的,失了流动的魂魄,像垂死者浑浊无光的眼珠。
枯茅断苇?不,草还在长,甚至更显锋利,只是那绿意是僵死的,带着金属的寒光,再无生命勃发的柔软与韧性。
陌上无霜,亦无虫鸣。废田?连田的痕迹都已模糊,大地本身呈现出一种疲惫的、被彻底榨干的灰败。
瓦砾块垒?皮皴暮年?这些概念在此都显得太过“鲜活”了,它们至少还承载着过往的痕迹,承载着时间流逝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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