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夏莲对着陈稚鱼重重磕了三个头,额间红肿一片,终究是连句谢语也说不出,只望着那抹素色的衣袂,很想去触碰,很想亲口告诉她,她有多感激她。
风波看似平缓,实则尚未平息,陆家这边的事情解决完了,云楷已无心久留。
云享与云婵的事,如同埋在云家祖坟里的炸雷,只需“兄妹乱伦”四字,便足以让百年清誉化为飞灰。
在妹婿和外甥来到他面前,将这些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时,作为父亲,他本该是不信的,为此还动了手,可冷静下来后,他心如刀割,仿佛被一记重锤擂了个大洞。
偏偏这般郑重地到了他的面前告知此事的,是他一向公正严明的妹婿,是大齐的太师,让他不得不信,连骗自己都不行。
他从家走时,连夜封锁消息,将所有知情的下人均作了处置,只求将这桩丑事死死摁在尘埃里。
……
暗室之中,云享换了一身干净襕衫,发丝却如乱草般披散,眼底是掩不住的萎靡。
乍见父亲身影时,他眼中先是迸出狂喜,仿佛溺水者抓到了浮木,可那狂喜转瞬便被更深的恐惧吞噬——从前日思夜想盼着家人来救,此刻真见了父亲,看着他眼底没有波澜的情绪,却恨不得缩入墙缝里去。
云楷身后,陆曜立着,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望着云享,喉结滚动,终是先开了口,语气里满是难掩的疲惫:“母亲本想留舅舅再多留几日,只是云婵那边……再拖不得了,且舅母一人在家,也实在担心……”
云楷的目光落在儿子身上,久久未移。这对最小的儿女,原是云家最娇养的存在。
不必承家族重负,不必为联姻远嫁,比起肩挑重担的长子、远嫁他乡的次女,他们本该是被护在羽翼下,安稳顺遂过一生的。偏生这松快日子过久了,竟生出这等悖逆人伦的祸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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