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管在天花板上绕出扭曲的弧线,粉紫与鎏金的光雾裹着震耳欲聋的迪斯科旋律砸下来,把一楼舞厅搅成了沸腾的一锅粥。
穿喇叭裤的年轻男女挤在舞池中央,亮片衬衫随着扭摆的腰肢晃出细碎的光,姑娘们的马尾辫甩得生风,男人们踩着节拍跺脚,鞋底与打蜡地板摩擦出滋滋的声响。
角落里的音响正嘶吼着时下最流行的金曲,鼓点像重锤般敲在每个人的胸腔上,连空气都跟着颤巍巍的发烫,所有人都仰着通红的脸,把自己泡在这喧嚣里,彻底忘了门外的夜色。
舞池边缘的卡座相对安静些,塑料沙发被磨得发亮,桌面上散落着几个空啤酒瓶,瓶底的残液映着头顶旋转的射灯。
秦淮仁斜倚在沙发上,手指夹着支没点燃的烟,嘴角噙着笑看舞池里的热闹。
苏晨坐得端正些,特意穿了一身比较洋气的蕾丝连衣裙,时不时抬手拢一下自己有点凌乱的散发,这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老胡子则显得有些局促,粗粝的手掌在膝盖上蹭来蹭去,他的手上还染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油渍,那是今天宰牛时溅上的,此刻在舞厅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三人围着一张小圆桌,桌上的果盘里苹果已经氧化得发黄,只有几杯橙汁还冒着淡淡的凉气,他们倒是聊得很开心,却没有融入到这个夜场氛围之中。
“按照苏晨的话来说,老胡子,你这可是真有福气!”
秦淮仁忽然开口,声音透过音乐的缝隙钻出来,带着点戏谑的笑意,继续说道:“你这才叫真正的改邪归正,有这么好的营生了,可得好好干啊!别到时候脑子一热,再‘改正归邪’了啊!哈哈哈哈……”
秦淮仁说着一个不太冷的笑话,其他两人还没有笑出来,自己倒先笑出了声,肩膀微微耸动,夹着烟的手指也跟着晃,烟蒂差点蹭到沙发扶手。
苏晨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把果盘往老胡子那边推了推,说道:“老胡子啊,你别介意,秦淮仁他啊,就这德行,跟谁都爱开两句玩笑,应该是,他跟咱们俩都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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