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道非被黎名撞得微微一晃,他抬手,不是安抚黎名,而是轻轻拍在季斯年紧绷的肩膀上,动作带着一种无声的支撑。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对着话筒,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种安定力量:“别哭。别让眼泪掉在奖杯上。它太重,会滑。”这不合时宜的冷幽默,却像一块冰,短暂地镇住了失控的情绪。
唐嘉树早已背过身去,肩膀耸动,哭得无声无息。
整个舞台弥漫着一种巨大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悲伤与宣泄。这眼泪,不是为了获奖的狂喜,而是为了这一路走来几乎被压垮的艰辛、那些濒临解散的至暗时刻、和最终没有走散的万幸。
季斯年在沈道非的支撑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对着台下那片金色的海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却无比真诚的笑容。他不再试图说话,只是抱着那座沉甸甸的奖杯,深深地、深深地鞠了一躬。用尽全身力气,向那些未曾放弃的爱意致谢。然后,他象是耗尽了所有力气,自动退到了队伍的最边缘,背对着镜头,肩膀依旧在微微耸动,手背用力地擦拭着眼角。
沈道非将话筒递给了情绪稍微平复的黎名。
黎名接过话筒,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红肿,却努力想挤出笑容活跃气氛:“哎!哭什么哭!丢不丢人!我们可是拿了大奖……”话没说完,声音再次哽住,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他烦躁地“啧”了一声,干脆把话筒又塞回伯雪寻手里,自己扭过头,用力吸着鼻子,像只暴躁又委屈的大型犬。
话筒再次回到伯雪寻手中。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那片为他、为他们疯狂呐喊的金色海洋。脸上的沉郁终于缓缓化开,眼底深处涌动着真实的、厚重的感激。他拿起话筒,声音因为刚才的压抑而微微沙哑,却异常沉稳有力:
“籽爱,”他叫出那个名字,如同呼唤最亲密的家人,“真的很感谢你们。”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身边情绪各异的队友,扫过台下,也扫过侧前方那个一直静默如雕像的身影,“还有所有的工作人员,那些在我们身边,像家人一样支撑着我们的人……”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历经千帆后的感慨,“谢谢你们,让我觉得这一年…不,是这四年,所有的辛苦、挣扎、甚至绝望……都是值得的。”
他微微仰起头,象是在回忆,又象是在汲取力量:“这条路…不全是一帆风顺。”他看向商颂的方向,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时光,“但站在这里,我想说…这是……我最值得感激的一年。”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承诺和少年意气的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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