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守心居的雪见草枯了又荣,荣了又枯。云照已年逾六旬,白发如霜,却依旧每日清晨起身焚香、点灯、翻阅《愿录》。新一批忆灯使已散往四方,带着她亲手书写的“听愿令”,行于荒村野岭、边关古道,将那些被风沙掩埋的记忆轻轻拂起。
这一日,细雨初歇,庭院湿漉漉地映着天光。一名年轻女子自南境归来,披着蓑衣,鞋上沾满泥泞,双目却明亮如星。她是云照亲授的弟子之一,名唤知微,素来聪慧沉静,曾独自深入瘴疠之地,唤醒三十六名因疫病失忆的村民。
她跪在堂前,双手呈上一只青布包裹:“师父,我在岭南一座废庙中寻得此物,藏于佛像腹内,上有‘继音’二字刻痕。”
云照心头一震,指尖微颤,缓缓打开布包??是一册残卷,纸页泛褐,边缘焦黑似经火焚,但字迹尚可辨认。封面仅书两字:**《遗愿》**。
她屏退众人,独坐灯下,逐字细读。随着目光流转,脸色渐变苍白,呼吸也变得滞重。这并非寻常愿录,而是继音晚年所记,记录着他最后一次远行途中所见所感,更藏着一段从未为人知的秘密??
>“我本非世间之人。
>我来自百年之后,一个没有雪见草、也不再有人相信‘记得’能救人的时代。
>那时,情感被视为软弱,记忆被数据替代,人心如铁笼囚困。
>直到某夜,我在废墟图书馆中读到三百年前一位忆灯使留下的手札,上面写着:‘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光就不会灭。’
>那一刻,我泪流满面。
>于是,我以魂为引,借‘守心灯’之力逆行时光,只为参与这场温柔的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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