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一下,他立刻轻手轻脚地穿衣起身。
身上是洗得发白的蓝色劳动布工装裤和白棉布跨带背心。
他摸索着从床下拖出掉漆的搪瓷盆,拿起窗台上磕边的搪瓷杯、秃毛牙刷和一截硬邦邦的固本牌肥皂,毛巾搭肩,拉开了隔间的门。
亭子间的门开着缝,传来大嫂压低的哄孩子声和小侄子壮壮的咿呀声。
大哥阳光辉已起来,正对着墙壁上一小块模糊镜子刮胡子,用的是老式刀片剃须刀,动作小心翼翼。
“阿哥。”阳光明招呼一声,声音微哑。
阳光辉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像父亲,国字脸,敦实,带着技术工人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亭子间里,大嫂抱着壮壮的身影一闪而过,眼神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收回。
阳光明心知肚明,这疏离感,源于母亲想把工作让给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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