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相微微摇摇头:“谢长老,有一种人,生活的世界很小。不是说所在的空间小,而是人际关系简单,情感上比较小。”
“这样的人呢,所接触的差不多都是自己的亲戚、朋友、同门,虽然也会有些不愉快吧,但本质上来说是没什么冲突的,所以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好好商量,因此就觉得别的事情也是一样。”
“有的人这么过了一辈子,这种人是很幸运的。还有一些人呢,总有一天会撞到外面的事,到这时候,他还会觉得任何事情都能商量着来。但是外面的世界的规则跟他所在的那个小世界是不一样的。不是任何事都有希望,不是任何事都能想法儿办成。有些事情,不行就是不行。”
“今天你问我的就是这种事。”李无相把声音放低了些,听起来也不那么温和了,“大盘山只有三个选择。一个是回归太一教——你刚才也说过,原本就是一脉——山上可以留人传承祖庭道统,但要有人去大劫山的太一道场。另外一个就是投向血神教,像你家那位离宗主一样。”
“至于你说的镇派之宝靠山鉴,谢长老你应该知道这东西原本就是用妖王龙躯炼化出来的。炼出来的时候,三十六宗的祖师还在追随太一打天下,说起来就还是太一赐给他们的。”
“所以第三个选择是这样——我与梅教主在大劫山杀了降世的司命,向六部玄教换了三十年互不干犯的承诺。如果上池派真的既不想帮血神教、也不想帮太一教,那就不要待在太一教的地盘了。交还本器靠山鉴,散了宗门,只要不再自称是三十六宗,那我也就不为难你们了。”
谢祁抬起头看他,好像很吃惊——刚才说话还很和气的一个人,此刻好像在从嘴里吐出一块块冰冷的铁屑。
李无相也看他:“谢长老你也是元婴的修为,该知道你我这种境界,愿心这事不是闹着玩的。我刚才所说的就是太一掌教梅秋露和我这个剑宗宗主李无相的愿心——真仙降世,民不聊生,太一教和剑宗绝不会坐视此事发生,血神教必亡。”
愿心这个词似乎终于叫谢祁意识到,他所求的事情是绝无可能的了。于是慢慢地直起腰来,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李无相转眼去看离坚白:“离师弟——”
离坚白立即行个道礼:“神君,不敢当。”
“——你昨晚去找她的麻烦,是为了给同门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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