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剑主摆摆手:“今天李无相说得对,我不是人。这事你们平时都避讳着不谈,但难道我会忘记吗?”
“但却只有我这么一个不是人的,竟然最在意你们这些人的生死。东皇太一是人道气运,是你们人的神。我化了人身,也算半个人了,可他毕竟还不是我的神——我拜入咱们教里,起先是是觉得真仙体道篇这功法最适合我,但慢慢过了这么些年,我是对教里也有深厚的感情了。”
“所以这事,可能只有我才能问心无愧地看明白——教里这数千年来,剑侠前仆后继地流血是为了什么?有一天为过自己吗?如今这形势,中陆是注定要被玄教占据了,明知道无望,却还等在幽九渊、等着被人上门屠戮,就为了坚守太一人道……唉。”
“姜教主和梅掌剑想的是太一,我想的却是你们。所以我想带着宗里人渡过寂幽海,往东陆去,而姜教主则要坚守,梅掌剑,则是要硬碰硬。一旦叫李无相或是她抓住了教里人心,咱们的末日不就来了吗?”
孔旭沉默片刻,才说:“那,剑主,你不是说了吗,三天之后议事会时,你会叫梅掌剑卸下掌剑的职责,也不会同意叫李无相做执剑。”
“叫梅秋露不做掌剑,这事不难。娄何是她引入门,是她识人不明。之后在棺城又斩杀两位城主,也算是挑起战端。这两样她都要负责任。”
“但李无相呢?”崔剑主叹了口气,“他是个金丹剑侠,修的还是宗里古时候的广蝉子,前途不可限量,因为什么说,不叫他做执剑?因为他是梅秋露那一脉,还是因为他对我们出言不逊?如果因为这两点,那剑宗也就不是剑宗了。”
就是因为昨晚的那些话,现在孔旭来到此处。
知道他们今天要做什么一点都不难,昨夜李克就喜气洋洋地说,要跟李师兄去抓万岁。剑宗人向来磊落,还是在幽九渊,这种事,大家都只会恭喜他。
可现在孔旭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里很难受。他在入剑宗之前一直生活在涪城,日子过得不好,在一家绸缎庄里做伙计。
绸缎庄的斜对角是一家青楼妓馆。他做伙计的时候,常会看到有走投无路的少女自愿或被迫到那家青楼里去,当时只是觉得,一个清清白白的良家女子进了那种地方,一辈子就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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