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把紫金香炉托了托,其中立即冒起氤氲的金气:“要我说,不如这样吧。不管你是不是人,既然已有人形,我们也就不坏你的道行了。你只要将然山的宝物、幻境交出来,再自废修为,我余照统自然保你安全离开德阳。往后你是寻到别处继续修行,还是有别的际遇,就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程观主,如此可使得?”
程佩心看着李无相,微微点头:“也好。”
李无相在夜色中看了看程佩心,略一沉默,皱了下眉:“我有个问题,诚心发问。”
“是这样,几天前的时候,咱们的关系还挺不错。回到德阳之后,你应该也是真心想要为我消解许道生的魂魄,直到你后来召来了赵傀,然后你立即就打算把我做掉——我是想问,这种态度的转变,没有任何犹豫、完全不考虑前几天的情分,就要出手把我弄死,这种事,是只有你们会这么做,还是说在三十六宗之内,都是这样的?”程佩心轻轻嗤笑一声:“你倒真是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野人。这世道自然就是如此了。一个人,总要有所倚靠。要不然你手段再高明,总有比你还高明的。别人尊你敬你的,除了你自己,还有你的靠山。只是你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懂么?李无相,你觉得一个侥幸得了然山法帖的散修,就能做我飞云观的座上宾?”
“狗屁道理,懒得懂。”李无相将之前在灵山吸纳的血气全部渡到剑上,小剑立即亮起一阵蒙蒙红光,“两位观主,好大排场。那谁先来领死?”
程佩心和余照统相视一眼、犹豫片刻,都未立即出手。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第四个声音——
“你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位程观主,用来困住她弟子的,是件叫素练的宝物,不但能困活人,还能困阴鬼。手里的指月玄光呢,虽然不是天心派的本器法宝,却也不是一般门人能弄到手的。发动起来,不伤你的皮囊,专伤你的魂魄。你应该之前跟人恶斗过一场,体内气血已经近乎枯竭,又没什么像样的符咒护体,只怕要吃大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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