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混合着尖锐痛楚与深沉感动的洪流,毫无预兆地冲垮了他竭力维持的平静。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悄无声息地滑过他刚毅的脸颊,滴落在初春微凉的尘埃里。这泪水,为逝去的玛利卡,为那再也回不去的夏日;亦为眼前这月光般纯净的女孩,为她穿越时空、与故人重叠的琴音,为她眼中那份只为他而亮起的、无言的深情。
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缓缓消散,余韵如同涟漪般荡漾开去,最终归于操场上的掌声雷动。木溪文却依旧怔立在原地,仿佛灵魂仍被那缠绵悱恻的琴音紧紧攫住,流连在某个遥远而疼痛的夏日午后。
“老大?队长?”徐微明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带着点促狭的笑意,“回神啦!”
“嗯……”木溪文像是从一场深沉的大梦中被唤醒,眼神带着片刻的茫然,“怎么了?”
“队长,看来……这曲子是真戳您心窝子里去了啊!”徐微明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又意有所指地朝木溪文示意。
木溪文这才惊觉脸颊上的微凉湿意,连忙抬手用力抹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没什么……风大,沙子迷了眼。”
“队长,您变了。”徐微明收敛了玩笑,仔仔细细地端详着木溪文的脸,语气带着点认真的感慨,“搁以前,您那张脸整天绷得跟块万年寒冰似的,活像全世界都欠您八百吊钱……”
“你不就欠我钱吗?”木溪文挑眉,试图用惯常的冷硬打断这个话题。
“咳……这茬儿咱先不提!”徐微明赶紧摆手,目光依旧停留在木溪文脸上,带着探究,“我是说真的!您最近……笑容多了,连带着这脸部的线条都跟着柔和了不少。”他记忆犹新,就在不久前,队长周身还萦绕着挥之不去的凛冽戾气,如同出鞘的利刃,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所到之处空气都仿佛要冻结。
“是吗?”木溪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下颌,有些茫然,“我怎么没觉得?”
徐微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仿佛勘破了某种天机,悠悠叹道:“看来啊,这‘情’之一字,还真是……‘润物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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