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方才珍而重之的重新捧起书卷。
王三丰端正坐姿,神情肃穆,指尖轻轻翻开古朴手札。一股穿越了漫长岁月,却依旧刚健纯粹、浩气沛然的阳刚精神,迎面扑来:
“维正德四年秋月三日,有吏目云自京来者,不有其名氏,携一子一仆,将之任,过龙场,投宿土苗家。予从篱落间望见之,阴雨昏黑,欲就问讯北来事,不果。明早,遣人觇之,已行矣。
薄午,有人自蜈蚣坡来,云:“一老人死坡下,傍两人哭之哀。”予曰:“此必吏目死矣。伤哉!”
薄暮,复有人来,云:“坡下死者二人,傍一人坐哭。”询其状,则其子又死矣。
明日,复有人来,云:“见坡下积尸三焉。”则其仆又死矣,呜呼伤哉!
念其暴骨无主,将二童子持畚、锸往瘗之,二童子有难色然。予曰:“嘻!吾与尔犹彼也!”二童闵然涕下,请往。就其傍山麓为三坎,埋之。又以只鸡、饭三盂,嗟吁涕洟而告之,曰:“呜呼伤哉!繄何人?繄何人?吾龙场驿丞余姚王守仁也...........”
文字在眼前铺展,王三丰读得极其认真。字里行间,王三丰再次看到一位面容清癯的老人,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奋笔疾书,悼念三位素不相识的过路客死异乡者,一种深沉的,视万物为一体的仁爱与悲悯情怀,透过笔墨,无声地流淌。
就在王三丰沉浸其中时,那伏案疾书的老人,微微一动,竟若有所感般,缓缓抬起了头。
霎时间,一双温润而明亮的眼眸,穿透了时空的隔阂,清晰地映入了王三丰的眼帘。
那目光温和宁静,却又深邃得如同无垠的渊海。甫一接触,便占据了王三丰的全部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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