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对眼前人难得一见的窘迫颇有兴味地宽容一笑,随即自然地将对方的注意力与谈话的话题转移到了他们双方都会关注的事务上。
“你刚刚的要求和措施无疑比单纯的杀戮更为激进,佩图拉博,”她缓缓地说,声音因为年老而沙哑,“但我关心的不是你是否能实施它。你一定可以——纵使你收拢土地、处置贵族和其后的一系列措施会遭到有心或是无知的反抗——但你有如此之多的翱翔于我们头顶星空中的舰队,而你的军团在过去的一个半世纪中从奥林匹亚带走了二十多万年轻人,考虑到他们会变成的模样和他们掌握的技能,我丝毫不怀疑,这颗星球上事实上没有任何城邦具备对你和你的军团的反抗能力,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你关心的是?”
“我在担忧的是,”她一边说,一边借着帐内的亮光在灯下细细地再次打量他,“你的父亲,你的帝皇是否会关注你带着军队回到家乡,并不再去为他征服新的世界的事。他知道你的计划吗?如果你确实如你计划的这么做了,是否会引来他的不悦?而你,在一百五十年间在你父亲的宫廷中,是否为自己找到了足够多或是足够牢靠的盟友?你在宫廷中的敌人有多少?他们是否会借此机会对你大加攻讦?你能确保自己不在宫廷的时候,有人会在那里为你守好你的利益吗?”
“须知,钢铁之主啊,最出其不意的致命一击往往来自背后。”
拉弥赞恩闻言顿时显得松了口气,他微笑起来。
显然,凯莉芬妮问出的这些问题,拉弥赞恩早已经考虑过许久,正等着有人搔到他的这个痒处问出来呢——据赛里斯古人所云,未卜先知若不能在聪明人面前炫耀,简直就如衣锦而夜行。
“说这个之前,我记得,洛克斯不是本来绝不会有女性僭主吗?可达美科斯一死,你还是立即成为了洛克斯的僭主。果然,你在姐姐与男女之情之前,首先是一个政治动物。凯莉芬妮。”
这下几乎可以算是暴言的直白攻击几乎呛到了老妇人,最后,洛克斯最初也是最后的女僭主苍白而衰老的脸颊反而浮起了淡淡的红色,“你在说什么?佩图拉博?现在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遥远的时空另一头,有位黑白花暴君几乎目眦欲裂,“你在胡说什么!拉弥赞恩·卡洛西尼!!!谁让你和她说这个的!你在做什么!我找你来不是让你来做这种事情的!你给我住口!别说了!别和她谈这个!”
虽然真正的苦主咆哮没能传递到现场,但幸好在这位黑头发人士也只是惯例地思维发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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