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偷偷冲行昭抿嘴笑了笑,轻轻眨了眨眼睛。好像眼睛里藏着星星。
方皇后托欣荣长公主来罗家问意思之后没多久。她娘亲便有意无意地将临安侯贺家从往上数三代的故事,事无巨细全都给她说了,再到后来去雨花巷见过贺行景后,好像她与他的婚事就铁板钉钉了。
贺罗氏...
罗氏低了低头,翘着手指抚平裙摆上一品命妇霞帔绣着的蹙金绣云霞翟纹,她可不是什么贺家长房嫡子的嫡媳,更不是这糟烂透了的贺家宗妇。她就只是贺行景的媳妇儿。
屋内案头上的那一对红烛一点一点地燃,烛泪从火中顺着往下流,到底三月倒春寒,到半途上反而凝成了一连串的像极了珊瑚的朱红蜡珠。
行景的婚事热闹到了天黑,一整天儿都是贺老二、行景和行时在外边儿打理应酬。
贺琰在拜堂的时候露了个面,在席面上喝了两盏酒就再也没出现了,贺太夫人直接没出现。也不晓得是兑现承诺也好。还是眼不见为净也好。
行昭被方皇后骂一通,便越发觉得那天陈婼躲在柱子后头有鬼,她是怎么一路从荣寿堂穿过九里长廊,再进正院,准确无误地摸到方福的灵堂?肯定有人在指点她,至于是谁。行昭私心揣测八成是贺太夫人准允的。
为了什么?毁她名声?让方家和陈家的矛盾激化?
趁着无人,陈婼上演嚣张蠢钝这么一出。顺顺利利地麻痹了她,谢天谢地,她还有方皇后在身边儿提醒。
浑水摸鱼,贺太夫人明白自己就是每个人都想捞上来的那条鱼,三房盯着她,方家盯着她,陈家也盯着她,不把水搅浑,鱼儿又该怎么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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