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喜欢行昭,欢宜与行昭是手帕交,他的至亲们和睦温暖,就算外人再不喜欢,那又能怎么样?
行昭原本以为一晚上是睡不好了,哪晓得将沾上枕头,便睡得浑然人事不知。
大约是心安了,梦想已经变成了现实,自然也再没有做梦的必要了。
再一睁眼,天儿刚蒙蒙亮,行昭单手撩开帘帐去瞧搁在罗汉床边的更漏,还差半个时辰才到辰时啊...轻手轻脚地趿拉了绣鞋,从高几上解下素绢披风披在身上,从内厢到花间,只能看见熏着香的素罗锦绸,摆放整齐的大多大多的时令鲜花儿。
廊间有蹑手蹑脚走来走去,或捧着温水铜盆或捧了黑漆托盘的小宫人们,虽不能开腔大声说话,可脸上眼里全是蓬勃盎然的生机。
君子兰的狭长兰叶上坠了几滴露水,行昭拿手去碰,哪晓得还没碰到,水珠便破了,顺着叶子往下划落。
身后有人悄无声息地过来,在行昭身后站定没说话。
行昭望着兰叶笑:“若是母亲知道了,她会高兴吗?”
大抵还是会高兴的吧,母亲常常都很欢喜,看不透那么多事儿便欢欢喜喜地活在虚假的繁华表面之下,活得不那么聪明,但若是没有遇到贺琰,她的一生会平静而静好,育子教女,好不痛快。
“只要您高兴,夫人一定高兴。”莲玉轻声说着。
行昭叹了口气儿,心里头什么味儿都有,紧紧敛了敛披风,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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