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公公腰佝得更低,心头有口长气落了下去。敛眉从贴身怀里掏了只亮釉九节竹纹小青花瓷匣子来,一打开磨得细细的白粉险些被风扬了起来,连忙拿手盖住,再毕恭毕敬地承了上去。
皇帝深吸一口,脑子松缓些,全身都舒展了下来,像是浮在云端又像漂在水面上。
“你怎么回应的端王?”
皇帝声音弱得像从远处幽幽传来。
他怎么回应的端王?
向公公迟疑半晌,拂尘一甩再一搭,诚惶诚恐:“天家的祖宗家法、规矩道理,哪里轮得到奴才一个阉人给六..端王殿下回应?只推说不晓得,便急急忙忙地来同皇上回话了。”
宫中三个皇子,老二豫王,老四绥王,老六端王,皇帝登极之前没封过王,便总说“都是一家子,老二老六地叫唤,这才是叫儿子。豫王端王的叫,是叫臣子,叫疏远了。”
如今皇帝却将六皇子看作臣子。
“端王现在在哪儿?”
“应当是在户部。”
“叫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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