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耳朵尖,眼神也不赖。撑在行景的身上,素手一指,惊喜唤道:“舅母来了!”
白茫茫的天底下是愈加白茫茫的一片。从远处青瓦灰墙之畔,有一抹枣红光影由远及近,冲破雾色,疾驰迫近,像雾霭沉沉中的一道余晖。又像破空而出的朝霞。
行昭人矮,率先入眼的是喘着白雾气儿的马头。再一点一点地往上瞅。
骏马流畅的身线,厚重的羊皮靴子,扣在马缰上的一双手,最后定格在了少年郎轮廓分明的脸上。
是舅舅的桓哥儿!
行昭攥紧了行景的手,眼看着少年郎一个利落地翻身下马落地,顺势单膝跪地,双手成揖,极亮极朗气的一声。
“父亲!我们回来了!”
方祈眼神闪了闪,这个铁血男儿汉终是放开了怀,朗声大笑,一把将儿子捞了进来,“你母亲和妹妹呢!”
“爹爹!”
马车渐进,行昭一抬头,便瞅见了有一梳辫着胡裳的小娘子俏生生地半斜身子立于其上,撩开车帘便胆子大极了,“腾”地往下跳,随后便是一个姿容爽利,眉梢之间尽是精神的中年妇人撑着小娘子的手下了马车。
是潇娘与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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