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嫂子话舌头上打了几个旋儿,后头话湮没了这熙熙攘攘市集里——她眼看着一个白白净净却满身是气势男人走了出来,一佝头,眼神往这头随意一瞥,再将幕帏戴上,翻身上马潇洒而去。
该怎么形容那道目光呢?
像一柄剑,不对,像一柄沾了无数血迹剑,带着寒光,叫人心头梗住,血气都上不去了。
孙嫂子后怕地抚了抚xing口,这个人可不是公主府里管事,那些管事凶是凶,可还没凶到眼神就能杀死人地步!那人简直就像戏台上楚霸王,比楚霸王还要可怕!楚霸王拿着枪,才骇人,那男人啥也没拿,可就是唬得人一口气儿喘不上去!
小贩推了推孙嫂子,挤眉弄眼,瞧起来欢喜得十足隐秘。
“公主们名声可不太检点那男人长得不坏,嫂子,你说,会不会是那长公主那啥”
“那啥!哪啥!赶紧给俺卖鱼去,你瞅瞅,一晌午了鱼都半死不活了,早上没人来买,过会儿没人来,你个小子回去又得挨淘!”孙嫂子骂骂嚷嚷,后头有客人催馄饨了,利利索索地一挑腕一撒葱,吆喝一声便往后去。
平凡人算计着柴米油盐,温饱吃喝,不过片刻便将刚才锦衣华服心有余悸,抛到了九霄云外。
定京繁华与喧阗,走街串巷熙熙攘攘人群,让方祈,这个常年泡西北风沙里汉子蹙着眉头,坐马鞍上看着水泄不通人群。
指腹摩挲着已经起了毛马缰,终究双tǐ一夹马肚子,扭身从小巷里头窜去。
东郊和雨hā巷确切来说,隔得并不算太远,一个是清贵名流集聚地方,一个是天潢贵胄落脚位置,可骑马走大道难免不会遭定京城里繁荣给堵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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