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痛极了,笑颜愈深,眼神一闪一闪,又说道:“母亲去后,阿妩心里头一直不痛,祖母将才说对了一半。可阿妩放火烧了屋子,是因为临安侯府四四方方天日复一日地锢着人呼吸。你们逼死了母亲,如今又想逼死我!可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母亲温柔笑和温柔期望活下去”
太夫人怒极,一巴掌拍身侧小案上,手颤颤巍巍地点着行昭,口里直叫:“孽子孽子!老身果真是白疼你了!”又看了看方皇后神情,又说:“一派胡言!方将军不见踪迹,你母亲几夜几夜地睡不成觉,后索性选择撒手人寰!哪里来谁逼她?贺家是规矩人家,兴旺了几百年”
行昭刷地一下站起身来,面容清丽小娘子神情冷峻,太夫人为之一凛,后头话卡喉咙里头。
“父亲才是孽子!”
行昭扬高声调,哀哀吼道,“父亲才是那个置贺家百年兴旺而不顾,罔顾人伦道义,悖离祖宗教训人!方家还没亡呢,父亲便这样急不可耐了?逼死母亲连我面也不晓得避一避,您一向是阿妩为信赖和钦佩之人,您却只晓得一味偏袒父亲,就算父亲犯下此等诛妻灭子罪行,您也只会跟后头帮忙收拾残局,您规矩与道义哪里?没有规矩就会乱,兵弱于外,政乱于内,此亡国之本也,多少公卿世家就是折这上头!阿妩只等着看临安侯府金晃晃匾额败您与父亲手上!”
太夫人僵凳子里,眼神直愣愣地看着喘着粗气却神情倔强,脊梁刚硬行昭,她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孙女。
儿子是她毕生心血,老侯爷不喜他,她便压着贺琰一天比一天苦地念书背辞,她就算手上染血也要为儿子保住那个位置,保住他尊严。儿子喜爱应邑,她却不喜,心里头也觉得对方氏甚为愧疚,可又有什么办法?
事已至此,犯下错处是她儿子,她会指责他,可又不由自主地帮他善后,为他收拾局面,为他做恶人。
只因为这是她十月怀胎,身下掉下来一块肉,是她寄予一辈子希望和怀念人
太夫人泪眼模糊,脑海中陡然浮现出她按下大夫想要施针那只手,贺家对不起方福,贺琰对不起方福,她对不起方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