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寄柔认认真真地看了眼行昭。这才转了眼,随即嘴角一勾,纤手往台上一指:“哟,花旦主角儿出来了!”
袁寻君出来了。
粉群水袖,娥眉远黛,杏眼含泪,侧面示人,眉梢初抬将起范儿,绯唇一张,唱腔柔婉却自有风骨。朝看客们娓娓道来:“妾苦来——郎君不知何处去。墨黛青荇染鬓来。红妆十里为张妇。秉烛夜观始起时,今朝突闻郎君故,妾身满心何坦然。何坦然!”
尾音直抖,循序渐进地往上扬,最后戛然而止,干净利落地守在声高嘹亮之处。
水袖朝两侧甩开,花旦的正面终于完全显露人前。
菱纱水袖尚未垂地,双袖尚漾于空中之时,行昭便听见了屏风那侧陡然出现茶盅砸地之声,茶盅在地上滚过几圈,发出“轱辘轱辘”瓷器摩挲青砖地的钝钝的声音。
行昭眼神一垂,往下望。透过屏风座底儿的空档,看见了一滩慢慢向外溢的茶水。
之后便听见有男人特意抑住声量的呼声。
“绥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两边儿隔得近,女人家都能听得见,只有坐在最上首的皇帝迷迷糊糊的什么也没听到。
方皇后回首望向屏风那侧,再不着痕迹地从行昭一脸上一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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