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究是姓贺。应邑长公主与贺琰恩怨纠缠,与你无关”方皇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话,只是看到七八岁小娘子脸上虽是挂着笑,眼里却像含着无仇恨与倔气一样,觉得心头酸涩。
“人生还长,一双眼里全是黑暗,就算是陡然来了一丝光明,眼睛也会被刺伤,不由自主地闭上后,便再也看不见光明了。”方皇后语气晦涩。她是长辈,如今是行昭依靠,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孩子经历了一次伤痛后。便永远失去了欢欣能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若是我都做不了事情,你做什么也都是徒劳。”
两世为人,第一次有人以遮挡姿态挡她前面。
行昭心里紧紧揪了起来。眼里迷迷胧胧地看到摆炕桌上碗口大正红山茶花,重重点了头,嘴角弯成一轮弯月模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也有‘为儒皆可立,自是拙时机’说法,明知道应邑长公主不对劲。自然要加紧警惕”话没说完,发现方皇后端和肃穆眉眼却轻染了愁,行昭叹了口气。改了口:“姨母说得是,大不了阿妩每日且记着擦珍珠粉罢了,一粒儿一粒儿磨得也不算细,擦脸上也不晓得是养人还是毁人”
内务府呈上来珍珠粉能有磨得不细?
方皇后笑着轻轻摇头,沉甸甸心好歹轻了些。
日子就眼前一晃而过。堪堪就到了四月份,皇帝不常过来凤仪殿坐坐。偶尔来了,一两次问起行昭伤,方皇后便叫行昭出来见一见,这时候素日刚强方皇后便会软了语调,眼神温温地看着皇帝,口里慢条斯理地说着:“张院判说不打紧,可臣妾心里却慌极了,行昭伤不好,臣妾总觉得没有办法下去见那早逝妹妹临安侯可有问起行昭过?”
皇帝只安慰:“好好,说什么下去见不见?温阳县主跟你身边,是她福气。”再看一眼眼前这个脸圆圆,白白,一双杏眼睁得大大小娘子,又想起原先临安侯夫人诡异暴毙和顾太后这几日耳朵边念话“应邑丧夫也一年了,总要再选个身家高贵、面貌俊雅,风度翩翩驸马吧?再嫁也别住自家公主府了,将就些就住到男方府里去。男方年纪大些也没关系,重要是门第,毕竟你妹妹也是将近三十人了”
身价高贵、面容俊雅、风度翩翩,年纪大些也没关系,门第还要高。
他整个大周看下来,也就只有临安侯贺琰符合这些条件了,可他发妻死得不明不白,他哪里放心将自己胞妹嫁给那种人,便打了几个哈哈过去了。
“朕也派了人偷偷地去找贺家大郎,少年郎就算是鲁莽了些,一颗赤子之心却叫人喜欢。”这个年近四十,喜怒不形于色皇帝是既对方皇后说,也安抚行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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