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过头去看,却发现蒋嬷嬷站在昏黄晕染的宫灯之下,很是踟蹰的模样。
我却陡然明白过来,这是姨婆在给我下猛药。
事后,陈皇后选择息事宁人,王太妃久居姨婆的高威之下心虽疼,却没法开口。陈显七老八十了顾着练太极养生息都来不及,哪里会为了两个小姑娘争嘴打架的事兴师动众,若传了出去。说起来也不好听。
这事儿歇了下来,我却大病一场。病里头绵绵软软的,好似是睡了一个长觉,一觉起来门牙就冒了个小米尖儿,不仅个儿长足了,好似还懂了许多事,至少明白了我那早夭的哥哥是怎么走的,我那一直未曾露面的亲爹待我又是个怎么样的态度。
病里头。我那亲爹进宫来请安顺道拐过来瞅我,带了一股子暖茉莉的香气,本是隔着帐子瞅,瞅了瞅大约是嫌帐子碍事儿。一把撩开来,搬了个杌凳坐我身边儿,细声问我,“头还疼吗?”
我揪着被角摇头。
“吃得下东西吗?”
我小鸡啄米点头。
隔了好久,沉默了又沉默。这才问出声儿来。
“还想在宫里头住吗?要不咱们回家吧。宫里头贵人多,咱们身份没那般贵重,惹了人眼,我也护不住你。还不如回晋王府去,人少事少。方太后也老了,别叫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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