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昭习惯性地抬头看上首,下面有动静,上席选择仿若未闻。一抬头,却对上了应邑长公主的眼睛,应邑弯了绛唇,微微歪了头,一派天真,举杯向行昭遥遥致意。
行昭同样端起酒盏,皓腕向前一伸,露出腕间的那方赤金嵌青石镯子,向应邑笑得甜,仰头将酒盏中的甜杏果酒一饮而尽。
果酒偏酸浓厚,流芳唇齿之间,久久不散。
屏风后的天际已是昏黑一片,花厅里也酒酣餍足,夫人奶奶们起了身,准备告辞了。
行昭去扶太夫人,太夫人却向大夫人一努嘴:“去扶你母亲,她今儿个被灌了几杯酒,这会儿正难受呢。”
大夫人手里掐着帕子,蹙眉扶着额头,靠在黎夫人身上,左边是二夫人搀着,二夫人笑道:“弟妹新酿的酒,后劲足,大嫂平时酒量也不差啊,被长公主灌了几杯,这就扶不住了。”
行昭心头一动,没答话,扶过大夫人,大夫人面色酡红,满身是清冽的酒气,这哪是才被灌了几杯酒啊。应邑是个极天真且喜怒行于色的人,现在的手段也尽于此了。
“贺大夫人将门虎女,极豪爽,敬酒就喝,应邑自叹弗如啊。”应邑在后手里捂着暖炉,娇笑说着,在红灯笼映照下愈显娇艳,如同一朵牡丹花。
说着话,还冲行昭眨了眨眼睛,笑不露齿。
行昭抿嘴一笑,同其也眨了眨眼,又凑近大夫人,温声轻言:“母亲母亲,您可难受?”
大夫人皱着眉头摇摇头,复而又点头,眼神迷离像在寻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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