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瘫软在地,再不敢多言一个字。
车轮碾过洛阳城青石板路的声音,沉闷而压抑,像碾在人心上。
何悠悠裹着素色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线条紧绷的下颌。她靠坐在马车逼仄的角落里,指尖冰凉,隔着车帘缝隙,贪婪地捕捉着宫墙外的气息。
不是宫里的沉水香,不是血腥味。
是尘土、汗臭、腐烂的菜叶、若有若无的炊烟,还有……一种沉甸甸的、名为绝望的味道。
越靠近西市,气味越浓重,声音也越嘈杂。不再是宫闱死寂,而是活生生的、带着痛苦**的乱世画卷在眼前铺开。
“停下。”何悠悠低声道。
车夫勒住马。她掀开车帘一角。
景象撞入眼帘。
西市口那片还算开阔的空地,此刻成了人间炼狱的缩影。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们像被潮水冲上岸的枯木,密密麻麻地瘫倒、蜷缩着。老人搂着气息奄奄的孩子,青壮年男人眼神空洞麻木,妇女的啜泣声被更大的、此起彼伏的咳嗽和**淹没。空气里弥漫着排泄物、伤口化脓和绝望混合的恶臭。
而在这片绝望的泥沼边缘,一道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光亮,倔强地燃烧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