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指挥大军作战之事,非同儿戏,就算侯恂于左良玉有提携之恩,可如今的左良玉已是拥众十万骄兵的悍将,仅凭早年的一点恩情,就想完全节制于他,岂非痴心妄想乎!
况侯恂入狱七载,对当今天下情势已有所疏离,而李逆之势,更是今非昔比,以汪乔年、傅宗龙之能,尚身死其手,如丁启睿亦败于水坡集,今若委侯恂剿贼事,其可能担否?”
陈演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他用眼角余光观察着皇上的神情,见其一副沉思状,这才又接着说道:“昨日,侯恂上了一封奏疏,言‘寇患积十五年而始大,非可一朝图也。由秦入豫,一败汪乔年,再败傅宗龙,而天下之强兵劲马皆为贼有矣。’
他并不赞成以援救开封为当务之急,而是主张陕西、保定、山东、凤阳、淮徐各督、抚固守本境,他自己则往湖北坐镇于左良玉军中,以图相机行事。
其意在于困贼于河南境内,待其粮食窘绝,军心动荡,机有可乘之际,即东出与孙传庭合击李贼,那时李贼粮尽兵疲,又腹背受攻,饥扰驰突无所,必自降散。”
“啥?侯恂真是这样想法!”崇祯皇帝听了这番话后,眼睛瞪得溜圆,怒声喝问。
陈演浑身战栗地从怀中取出一封奏疏来,高举过顶,轻声奏道:“奏疏在此,臣不敢乱言。”
崇祯皇帝挥了挥手,王承恩便走了过来,从陈演手上接过侯恂奏疏,双手捧着送到了御案之上。
“砰!”
青玉镇纸与紫檀御案的撞击声惊起,内监王承恩的拂尘也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崇祯皇帝望着御案上展开的奏疏,侯恂馆阁体工整如刀刻一般现了出来:“.贼势已成盘龙,当筑金城于楚豫,待机有可乘,即东出与孙传庭合,群贼腹背受攻,饥扰驰突无所,不相屠戮,必自降散……”
侯恂奏疏上字字句句都好似在剜崇祯皇帝的心头肉——他自诩大明中兴之主,又岂能坐视贼寇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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