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那双眼睛亮得骇人,像是戈壁滩上走了三天的旅人突然望见绿洲。
"卫农?卫农?你……你咋来了?"
丁香想撑起身子,却觉浑身骨架像被碾过般生疼。
庞卫农的棉鞋底在水泥地上蹭出刺耳的响动,他几乎是扑到病床前,缠着纱布的手悬在半空,终究没敢触碰她插满管子的手臂。
"你那天的电话打到兵团里,把我吓疯了!我晓得你的性子,你绝不会说那样的话!你有事儿瞒着我!我去了兵团找燕京的电话黄页,我给你大队打电话,又给你学校打电话,你的室友说楚乔带你走了,我又找她在的协和……"
他喉结剧烈滚动,仿佛要一口气把自己这几天的努力全都说出来,好让面前的女子晓得自己的心意。
丁香的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她忽而又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似乎也在替庞卫农说着近来的不易。
“你看你看!”
似乎是晓得她在怪自己不请自来,庞卫农忙去挎包里翻了翻,从内袋掏出个玻璃瓶,里头泡着几朵淡色的干花。
"这是去年开春,我在天山脚下采的野丁香。你看,是浅粉色的,跟燕京的紫兰丁香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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