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轩“啪“地拍案而起,茶碗震倒在桌上,褐色的茶水顺着桌沿滴落:“他要是敢动你们一根毫毛,我就刮了他!“
这一夜,白嘉轩在祠堂的蒲团上跪到三更。供桌上的长明灯将祖宗牌位照得忽明忽暗,香炉里的灰积了厚厚一层。他想起二十年前和鹿子霖一起修水渠的时光,那时两个年轻人并排躺在麦垛上,望着满天繁星说要做儿女亲家……
次日天刚蒙蒙亮,鹿子霖就被此起彼伏的鸡鸣声惊醒。他睁开眼,看见纸窗上泛着鱼肚白的光。妻子枣花迷迷糊糊地拽他衣袖:“再睡会儿吧“
鹿子霖轻轻挣开,披衣下床。院门“吱呀“一声打开时,惊飞了在墙头梳理羽毛的麻雀。
他沿着村道慢慢走,晨露打湿了布鞋。几个早起的村民见了他,招呼声卡在喉咙里——鹿子霖只是微微点头,眼神空洞得像两口枯井。
“怕不是在牢里被人剪了舌头“白兴儿小声嘀咕,被婆娘掐了一把。
“小心让他听见。”
戏台的青石板上还留着昨夜的水痕。鹿子霖蹲在台沿,这个姿势让他的脊骨凸起如刀。他望着村口的牌坊发呆,牌坊上刻着“白鹿村“三个字,是当年两姓先祖一起立的。
“达,你看啥呢?“鹿兆海揉着眼睛站在台下,裤脚沾着草屑。这孩子长得更像他娘,长相秀气也更白。
鹿子霖招招手,少年灵活地爬上戏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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