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水灾区域边缘的路上,他打电话找到了熟人。按照对方的指示,趟着齐腰深的臭水,到城郊边缘一处平顶屋上候着。再等了有半个来小时,西图昂开着他那条冒着黑烟的小艇,空船赶了过来。
西图昂是一个左腿、左臂都使用义肢的中年人,至少看上去像。或许是因为平衡太难掌握,哪怕他现在坐在小艇后排,总感觉身体往左边倾斜。他头脸上刮得干干净净,连根毛都没有,偏又是筋肉横生,看上去像是一位典型的街头暴徒。脸上戴了个花里胡哨的泳镜,此时正顶在额头上,仍然与凶暴气质很搭。
“快走,里面还有活儿呢。”
“没有别人吗?”
“不是谁都像你,厚脸皮赠一次两次不嫌丢人的。”
东幡咧嘴笑了笑,跳到小艇上,西图昂也不管艇子晃荡,直接一个大回环,“突突突”地就往灰蒙蒙的“臭水湖”那头开过去。
他还有闲瞅了东幡两眼:“你受伤了?”
大概是昨晚致命伤口流到脸上的血迹没有擦,没有回收价值,雨水也没有浇干净。
东幡抹了把脸,放在眼前看了看,随口应道:“小口子。”
“是吗?”
西图昂示意东幡朝小艇前端残损的挡风玻璃照照看,权当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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