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在乞丐堆里,对殴打你的乞丐们不予还手,会是什么结果吗?”
塞尔玛抬起眼睛。
“他们会持续地欺负你,殴打你,嘲笑你,孤立你,”泰尔斯像是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地绷紧神经:“一遍遍地重复这种场景,形成‘你就活该被欺负’的印象。”
女大公心中一动,想起泰尔斯曾经向她说过的,那个出身下城区的王子的故事:“我知道。”
王子死死盯着她,表情很难看:“但这不是最糟的。”
“最糟糕的,是其他人,是所有人,无论新来的人还是旧人们,不论殴打你与否的人,都对这种场景日趋习惯,引以为常,从而在乞丐堆里同吃同住的生活中,把这种印象加深、散播到所有人的意识里。”
“直到他们有意无意地把这种情况当作规则的一部分,自己编造、推导出诸如‘天生如此’‘弱肉强食’‘总有人要欺负人,也总有人要被欺负’之类的狗屁理由,让所有人,新人,旧人,强者,弱者,甚至包括被欺负的你自己在内的人,都下意识地相信:这就是环境,这就是规则,这就是常态,你没法改变它,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接受它,适应它,承认它,顺应它,这样你再被殴打的时候,才能少受一些苦。”
“这种大家都下意识地习惯环境,习惯规则的想法,才是最糟糕的。”
王子的脑海中,那片朦胧的记忆之海微微泛起波澜。
那一瞬间,泰尔斯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在望向远方:“它会让你忘记:个体和社会是统一而不可分割的,你的行动,也是塑造环境和规则的因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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