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卷收上来,大部分是真诚的赞美和稚嫩的建议。“武老师讲课很有趣!”“生活数学很好玩,就是有时候项目作业有点花时间。”“希望老师多讲点巧算方法。”
但其中一张纸条,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的眼帘。字迹明显是故意歪扭,用的还是打印字体:“武老师,别假装好老师了!心术不正的人,教不好书!”
……
办公室里,武修文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猛地攥紧了那张纸条,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它来了。那场隐藏在暗处的风暴,不仅仅满足于向领导举报,甚至已经开始试图摧毁他在学生心中建立的信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他把那张恶意的纸条单独抽出来,锁进抽屉深处。然后,他开始更细致地梳理那些真诚的反馈。他发现,确实有超过三分之一的学生提到,“项目式学习”虽然有趣,但有时会占用不少课外时间。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创新,真的成了部分孩子的负担。”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羞愧。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教学理想里,却忽略了最真实的反馈。
下午,他又随机请了班里几个不同层次的学生开了一个小型座谈会。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如常,鼓励孩子们畅所欲言。一个平时不太敢说话的内向女生,小声说:“老师,您有时候讲得太快了,我……我跟不上。”
另一个男生则说:“武老师,您上次用那个‘盲公竹’(注:当地方言,指盲人手杖)比喻函数图像,我开始没懂,后来您画了个图,我就懂了!能不能多画点图?”
这些之前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清晰地浮现出来。他的教学,确实存在盲点。
放学后,老师们陆续离开。武修文独自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台灯的光晕勾勒出他疲惫而专注的侧影。他铺开一张新的教案纸,开始撰写《下学期数学教学改进计划》。
他计划优化项目式学习流程,严格控制耗时;增加课堂板书画图的比例,照顾视觉学习型的孩子;设计分层作业,让“吃得饱”和“消化好”不再矛盾;甚至详细列出了准备尝试的几种新型课堂互动小游戏……他写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对教育的赤诚和对那污蔑最倔强的回击。你们可以用最下作的手段诋毁我的人格,但无法玷污我对教学的敬畏,更无法夺走我站在讲台上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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