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露点点头,声音像闲话家常般飘出,“这种大人物平日里眼高于顶却对孟老板如此欣赏,也不知到底夸了他什么,竟把那么贵重的翡翠扳指都赏出来了?”
那老仆压低声音,脸上浮起敬佩,“姑娘,你是不知道,要说仗义,还得是孟老板。赵班主撺掇徐经理撤了外乡戏班子的场子,想给孟老板多排两场,愣是被孟老板堵了回去,说什么也不肯抢占别人的场子。”
第四章初遇戏台醉伶音(四)
他摇摇头,继续清扫,“有如此心胸之人,这世道下当真少有,不愧是红遍了整个北平角儿。”
江寒露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她望着月光下空荡荡的游廊,似乎在一瞬间感知了到,有些风骨,其实并非只流露于台上,而始终藏在戏台之外的每一个抉择里。
收工的梆子声敲过三更,江寒露踩着月光往百越班走。
路过会馆功德箱时,一道幽绿的光从箱缝里漏出来。她凑近一看,呼吸为之一滞。那枚翡翠扳指正卡在木缝深处,油绿的光泽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功德箱上的香灰被夜风吹散,江寒露望着嵌在箱缝里的扳指,想起戏台上孟春深将贵妃的忧愁化作家国大义的瞬间。
原来他收下扳指并非屈从银钱,而是用一场惊世骇俗的改戏,为越戏班子守住登台的机会。
戏台上下的光影在她眼前重叠,那些误解与震动,她立在原地许久,直到夜风穿透衣衫,才转身继续前行。
月光洒下一地银霜,照亮了北平的夜。有些话不必说破,总有人记得,戏台上该唱的,不止风月,还有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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