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云楷微微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平静,“你倒说说,错在何处?”
“我……我不该与妹妹行那悖逆人伦之事,更不该……不该在小姑府里算计陈稚鱼……不!爹!”他猛地一顿,眼里竟又燃起一丝狡辩的希冀,声音急促起来,“并非儿要设计!是小妹!是云婵她看不惯陈稚鱼!还有陈稚鱼,她……她曾暗示过对儿有情意,儿也是被她勾引,才一时糊涂啊!”
听着这颠倒黑白的话,云楷只觉得心口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缓缓摇着头,失望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陆曜之才,容貌学识,品行涵养,皆远在你之上。稚鱼既有这般良人,怎会垂青于你?享儿,便是编谎,也该有几分道理。”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沉痛:“从前只当你天资平庸,不堪重任,想着云家基业有你兄长支撑,便让你自在些度日,你娘更是将你捧在手心,何曾亏待过你?却不想,父母的慈爱与放纵,养出的不是知礼懂事的儿郎,竟是滋生恶念的温床。”
“你敢与亲妹行苟且之事,敢在亲家府中兴风作浪,为脱罪责,竟能狠心攀诬已死的妹妹,如今还要将脏水泼向无辜女子……”云楷的声音越来越冷,到最后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你若是个女儿家,我尚可将你囚于家祠,了此残生。可你是云家男嗣,身负家族声名,留你在世一日,便是云家一日的耻辱,祖宗的颜面,都要被你败尽了!”
他仰头望向天边冷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只剩一片死寂。那眼底的湿意终究是没忍住,顺着眼角滑落,在月光下闪了一闪,便消失在鬓角。
“动手吧。”他转过身,不再看地上的儿子,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莫要让他再污了这山间的清净。”
云享的惨叫声瞬间划破夜空,却很快被泥土掩盖。侍从们默默地填土,锄头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山野里格外清晰,一下,又一下,像是在为这段荒唐的人生,敲下最后的丧钟。
云楷负手而立,望着远处沉沉的夜色,身形在月光下拉得孤直而萧索。山风吹过,卷起他衣袍的一角,也卷走了他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无边的黑暗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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