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教主。”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每一个音节都像是冰冷的金属块砸在符骨栈道上,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恭顺。那声音里,属于白芷的冷冽和坚韧荡然无存。
楚星河如遭重击,斩劫剑的嗡鸣都停滞了一瞬。“白芷?”他难以置信地低吼,雷炁在经脉中狂暴冲撞,“你在做什么?!看看这是谁!”
白芷缓缓抬头。她的眼眸也化作了纯粹的银灰色,瞳孔深处烙印着与王座基座神经索末端一模一样的九芒星符印。那眼神空洞,没有愤怒,没有挣扎,只有绝对的、冰冷的服从。
“教主,就是归宿。”她重复道,声音毫无起伏,像在陈述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骨翼上的符纹随着她的话语明灭,与王座下方搏动的星辰血肉同步脉动。
“归宿?”楚星河手中的斩劫剑爆发出刺目的紫黑雷光,邪瞳几乎要挣脱剑柄,狂暴的九幽之力汹涌而出,指向王座,“一个占据我妹妹躯壳的怪物?一个把她变成容器的深渊邪物?这就是你所谓的归宿?!”雷光撕裂了粘稠的星尘,却无法靠近王座百丈之内,被无形的力场扭曲、吞噬。
“怪物?容器?”王座上的“雨柔”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声在深渊中回荡,引动无数星屑随之明灭。她撑着扶手,缓缓站起身。裙裾飘动,露出覆盖着细密黑色晶鳞的小腿。她一步步走下骸骨王座的台阶,足尖点在虚空,脚下便自动凝结出幽暗的符纹阶梯。右眼的虚空漩涡旋转得越来越快,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摄进去。
“哥哥,你总是这样,被那些虚伪的‘善念’蒙蔽双眼。”她停在楚星河面前十步之遥,左眼依旧清澈如昔,带着一丝熟悉的哀伤,右眼却是吞噬一切的深渊。“看看你手中的剑。”
斩劫剑的邪瞳骤然瞪到极致,紫黑色的光芒疯狂闪烁,剑身剧烈震颤,发出近乎呜咽的嗡鸣,一股强烈的渴望和臣服之意顺着剑柄传入楚星河手臂。他右臂的黑纹瞬间活了过来,如同无数饥饿的黑色小蛇在皮肤下疯狂游窜,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感觉到了吗?”“雨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的嘲弄,“它的饥渴,它的欢愉,它归家的呼唤……因为它本就是‘家’的一部分。”她抬起手,指尖萦绕的幽暗星尘飘向斩劫剑。那星尘靠近,斩劫剑的邪瞳竟然流露出近乎孺慕的渴望光芒,剑身的震颤变成了温顺的嗡鸣,楚星河右臂黑纹的暴动奇迹般地平复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强大的归属感,仿佛缺失的拼图终于归位。
“这柄‘斩劫’,是你的脊骨所铸啊,哥哥。”她的声音轻若耳语,却如惊雷炸响在楚星河识海,“初代九幽教主的……脊骨。”
无数破碎的、被尘封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进楚星河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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