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一个世纪。
沈炼在刺骨的冰寒和锥心的剧痛中艰难地恢复了一丝意识。他发现自己半泡在冰冷刺骨的池水里,四周一片死寂的黑暗。右臂彻底失去了知觉,沉重得像不属于自己。他试着动了动左手,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挣扎着抬起头。
玉华池…几乎不存在了。原本的巨大深坑扩大了数倍,边缘犬牙交错,如同被巨兽啃噬过。池底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崩塌的巨大石块和厚厚的灰白色骨粉。那道曾经撕裂大地的恐怖裂口…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弥合了?只留下一条深不见底、边缘闪烁着微弱暗金光芒的巨大缝隙,如同大地上的一道丑陋伤疤。缝隙中,不再有粘稠的暗红内壁翻滚,只有死寂的黑暗,以及一丝丝极其微弱、却令人灵魂战栗的残余邪气,如同烟雾般袅袅飘出。
那面由万千英烈骸骨、沈炼之血、楚星河精血、太庙金光以及沈炼最后灵魂烙印铸就的暗金壁垒…消失了。或者说,它融入了那道巨大的缝隙边缘,化作了那些微弱闪烁的暗金光芒,如同最后的封印符文,死死镇压着深渊的出口。
成功了?暂时…封住了?
沈炼心中没有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疼得眼前发黑。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臂。
借着缝隙边缘那微弱的暗金光芒,他看到整条右臂,从肩膀到指尖,皮肤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里面是凝固的暗红色血痂和焦黑的灼伤痕迹。而原本烙下的那些繁复暗金符纹…消失了?不,不是消失。它们仿佛融入了皮肉深处,只在皮肤表面留下一些极其淡薄、几乎难以辨认的暗金色痕迹,如同古老神秘的刺青。只有当他集中精神去感知时,才能隐约感觉到皮肤下,一股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灼热力量在缓缓流淌,带着一丝虎符的苍凉、军魂的肃杀、金光的堂皇,以及…他自身灵魂烙印的印记。
这力量…似乎与脚下大地深处那道被封印的缝隙,有着某种微弱的联系?像一根无形的弦,绷紧在生与死的边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